【春始】睦の月(上)

*主春始,黑组全员向

*虐,HE

                                        


前一刻还坐在飞机上,现在竟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始对突然的场景变换感到困惑。

嘛……大概是睡着了,做梦吧。

嗯?自己床上坐了一个人,更确切的形容应该是缩着一个人。他整个人呈现一种完全的自我保护状态,蜷缩在床角落,一只手臂已经靠上了旁边的墙面,弓起的脊背也贴到床背。他的头深深埋在曲起的膝盖上,看不到脸上的表情,黄绿色的细碎发丝在房里暗淡灯光的映射下,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春?

一米八几的大块头蜷缩在自己的床上,这样的场景让始觉得无奈又有些好笑。刚想上前一步去拉床上的人,但看到春接下来的举动,他怔在了原地。

春抽出抱着膝盖的其中一只手,在床上摸索了两下,摸到身边躺倒的一月大月兔,突然猛地抓住了月兔的手。他很用力,以至于整个手背泛白,骨节突出,青筋也明显泛出来。

“始……”

呢喃的声音带着啜泣,像锐利的刀子般刺入始的耳朵。

他在哭……

始三步并作两步欲上前去拉床上脆弱的身影,他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像个无助的孩子般缩在墙角,为什么不像以往那样在自己耳边聒噪,为什么要用这么悲伤的声音叫唤自己的名字。

但这一切并没有问出口,伸出的手从床上人的手臂上穿了过去,始什么也没有碰到。他不可思议地更近一步,摸上春的头,然而手上依然没有传来任何触感。

始终于放弃,垂下了手,无可奈何地站在床边看着床上人的无助。

真是个令人不愉快的梦啊……


“由台湾飞往日本的TJ1031号航班,今天下午于17时56分,在冲绳北方海域一带失去联系,机上人员包括机组人员在内共77人……”

娱乐节目间隙,突然插播了一则紧急新闻,女播音员用冷冰冰的播音腔播送着这则突发消息。

坐在沙发上的春拿起遥控器,迅速按下关闭电视的按钮,播送声戛然而止。

厨房里正在打鸡蛋的葵,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怔在原地:“春桑……这不会是今天始桑和隼桑回程的航班吧……”

两队的队长参加了台湾的一个宣传活动,因为其他队员在日本也有各种工作行程,对年长组比较放心的两位经纪人就都没有陪同。今天正是他们预定的回程日。

“TJ1031?哈哈……应该不是这个航班吧。我确认一下。”一直负责核对行程的春对刚才在耳边回响的这个熟悉的航班号表示质疑,一定是他记错了!

取出记录行程的记事本,哗啦哗啦翻过几页。

“TJ1031号航班 出发时间17时03分”

赫然的字体写在行程本上,显得尤为刺目。

“我去联系月城桑确认一下。”春魂不守舍地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机。

“春桑?”刚准备出来看看几时开饭的新和春撞了个正着,“怎么了?”

“啊……没什么……”僵硬地对新笑了一下,春急匆匆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葵?春桑怎么了?”

出神的葵没有注意到新的出现,喃喃着:“希望不是吧……”

“A~O~I~”新伸手在葵眼前晃了晃。

“啊!新,抱歉……”刚才春桑的确是说应该不是这个航班吧。葵定了定心神:“晚饭还要再等一下。”


电话打到第三个才接通。

听筒里终于传来了忙音以外的声音,不等对面的人开口,春立刻问道:“月城桑,始他们乘坐的返航飞机是哪个航班?不是TJ1031对吧?是我记错了对吧?”

电话那端沉寂了几秒。

“春……”

“嗯?是哪个航班来着?”等不到回答的春语速又加快了一些,“今晚几点能到?我去机场接他!”

“春……”月城奏明显听出了春的反常,脑中轮列了一遍合适的话语,委婉地回答道,“你暂时不用去接他。我会处理的。”

“处理?处理什么?”春的语气越来越急躁,完全没了平时的从容感,“你告诉我航班号就行,我去接他!”

“TJ1031……”

短短的几个字母数字,却像是一种无情的宣判。

“春……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TJ1031……”重复着刚才听到的航班号,也没在意月城桑后面说了什么,他木然地按下挂机键,脱力般坐在了床上。


不能让孩子们受这份打击,春用力握紧双拳,指甲刺进肉里,他用疼痛提醒着自己,现在不是暗自感伤的时候。

压抑下无处安放的悲伤情绪,再回到公共房间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了。

公共房间里一片死寂。晚饭已经做好了,大家围坐在餐桌前,谁都没有动筷。刚才恋打开电视的时候看到了重复播放的飞机失联新闻,大家都沉浸在悲伤中。

看到春出现,驱迅速抬起头,用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语气,问出了在场的人心里所想:“春桑!始桑乘坐的飞机不是TJ1031对吧?”

“啊哈哈……”知道瞒不住的春嘴角挤出僵硬的弧度,“是TJ1031呢……不过目前只是失联了吧……说不定只是通讯系统出了点问题什么的……晚一点就到了。”他很清楚飞机失联的意义是什么,但现在他只能这样安抚这些孩子们。

“是……是啊!晚一点就到了。”恋急忙应声道。

春在饭桌前坐下:“嗯!大家吃饭!晚点始就回来了。”后面的话即是安慰大家,也是欺骗自己。

“嗯……吃饭吃饭……”葵盛了一碗米饭递给春,虽然语气里掩饰不住悲伤,他还是像春一样挤出一丝笑容。

几个人无言地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第一声啜泣是从驱的饭碗里传出来的,伴随着扒拉米饭的声响。一声啜泣之后,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像是刹不住车般,驱大哭了出来。

“驱,你干什么啊!”恋放下碗推了推身边的驱,“哭……哭什么哭啊……”说着语气中也带出了哭腔。

“真是的……别哭呀……”春无奈的看着哭得像孩子一样的驱,放下碗,碗里的米饭几乎没怎么动。

“就是啊……别哭啊……”葵也抬起头,一手抓住了身边新的袖子,虽然没有明显的哭泣声,但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新一言不发,只是抬手替葵擦了擦眼泪。即使没有特别反常的言行,葵也知道新其实十分悲伤……

“你们一个个哭成这样……”要是让始知道了……后面半句话梗在喉间,一时之间,春也找不到安慰的话语。

好不容易把孩子们劝回房间,时钟已经指过了十二点。

春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进了始的房间。打开灯,坐在床上环视了一圈没有熟悉身影的房间:“始……我真是没用啊……安慰不了孩子们……”

“始……”春移动到床靠墙壁的最角落,屈起膝盖缩在了墙角,“我擅自就爬上了你的床哦……快来……收拾我……啊……”

凌晨时分,灯火通明的房间,除了他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人给予他回应。

春就这样,缩在墙角,直到天色露白才昏昏沉沉地靠着墙睡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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