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夜】我的王子妃 第四章
*架空，设定
*前文请见文章索引
*主阳夜，春始
二王子出巡归来带回一位来路不明的王子妃，宫人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在宫里传开了——二王子殿下金屋藏娇，还未成婚便与未婚王子妃共浴戏水，同床共枕。这些话在宫里绕了一圈当然也传到了叶月阳的耳中。流言也并非空穴来风，毕竟在宫人眼中他们的确是一男一女共同沐浴共处一室，他也并没有多在意什么。不过当事人不在意，自会有人在意——半个月后，这番消息传到了国王耳中。
即使对两位王子采取的基本是放养态度，王室中传出了不雅的风流轶事，身为一国之王的睦月始还是有点坐不住了，与宰相弥生春商讨了一番，便立刻起驾二王子的宫殿，决定去见识见识这位让“拈花惹草”不断的二王子一见钟情的佳人。
通报“国王驾到”的冗长传唤声响起时，叶月阳正在教夜简单的宫廷礼仪，行礼参拜动作他都学得很快，让叶月阳烦恼的是夜说着“参见国王陛下”后面还要加上一个“阳”字。睦月始当然不会等他的烦恼解决，径直就跨入了侧殿大门，宰相弥生春紧随其后。
“参见国王陛下。”叶月阳上前单膝跪下，恭敬的行了一礼。
夜看到身边人的行为，立刻反应过来来人就是他提到的国王，几步碎步踱到阳身侧后方，双手交握在身前，双膝下跪，恭敬地行了一礼：“参见国王陛下。”这正是刚才叶月阳教给他的女性拜见国王陛下的动作和致辞，夜实践地还算不错。让一旁看着的弥生春心中都生出赞许之心，内心把刚入宫才半个月就能将宫廷礼仪做得规范的夜小小赞赏了一番，不过他并不知道夜独独只会这一项礼仪。
倒是阳怔住了。不是做得很好嘛，怎么之前怎么教后面都要带上他的名字，到正式场合不是一下就甩掉了。第一次听到夜说出完整的句子，且没有附带自己的名，叶月阳心中竟觉得有点寂寞。
“起来吧，无须多礼。”睦月始抬手示意两人平身，并细细打量起了叶月阳身边所谓的王子妃，“这就是你许的王子妃。”身材娇小了点，看起来身子也挺纤弱，五官精致柔和，可惜呆呆的没什么表情，从刚才行礼的反应看来也算是个睿智的孩子。
“嗯，上次出宫巡视的时候，刚好在街上看到他被人欺负，我顺手把他救下了。然后就……”叶月阳顿了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出了算是半真半假自己也不甚清楚地结论，“一见钟情了。”
“叫什么名字？”
“夜。”
“也算是个好名字，很适合这孩子。”温柔恬静，和对方带给他的第一映像相符，睦月始如是评判到，“多大了？带进宫有征得他家人的同意吗？”
“嗯，十六岁，和他的家人都说明过了。”叶月阳并不清楚夜的年龄，只是按照他的身形稍微估算了一下这个体态的女孩子应有的年龄，谎报了一个数字。他并不算是个擅长撒谎的人，为了闪避睦月始传递而来的眼神，他假装自然地看向了身后的夜。
睦月始跟随者叶月阳的眼光看了看他身后的人，他正颔着首，静静地看着地面：“还有两年才成年，你可千万别做出太逾距的事。”
“额，儿臣会注意的。”显然是自己与夜在他人眼里过分亲密的行径传到了国王耳里，叶月阳也找不到解释的借口，便全当是认了自己被当成荒淫无度之人。
交代完该说的，国王便拂袖离开。他身后的宰相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回头瞧了一眼夜，正好对上夜抬起的双眼。夜赶紧往叶月阳背后躲了躲，陌生人的直视还是给他莫名的不安感，刚才的镇定，已是他竭尽所能的压抑。
“没事没事，走了。”搭上夜抓住他手臂的手，叶月阳轻拍了两下，安慰显然是紧张过度的人儿。
“那是国王陛下？阳？”
“啊，那就是我们国家的国王陛下，看起来是严肃了点，其实还挺和善的。”叶月阳扶着夜让他坐回床上，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下跪行礼压得有点零乱的裙摆，“不过他旁边那个宰相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别看他笑得春风满面的，可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小时候，他好几次和卯月新偷溜出宫去玩，每次回宫都能被弥生春逮个正着。
夜对陌生的词汇感到迷茫：“老奸巨猾？宰相？阳？”
“就是说宰相他，眼睛比较尖，做事比较精明，会打算。”用老奸巨猾这个词好像也不太妥当，毕竟对方并没有恶意，也是全心全意服侍国王陛下，叶月阳细想了一下，换了一个措辞，“应该说是八面玲珑吧。”
“嗯……”一下子堆入脑袋里的复杂词汇有点多，夜不语的把刚才的新词汇在脑袋里整理了一便，慢慢吐出了一个不完整的句子：“宰相，春风满面，老奸巨猾，八面玲珑？阳？”
叶月阳坐到夜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对方的学习速度让他这个半吊子的老师倍感欣慰：“老奸巨猾还是去掉吧……”毕竟都是大家私底下的玩笑话，要是传到本人或是国王耳里还是不太好，虽然偶尔他也有听到过国王在没有外人时用这个词评价宰相。
“阳？”
夜带着疑问的唤声打断了阳的思绪：“嗯？怎么了？”
“阳呢？”
“我怎么了？”
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夜在脑中搜索了一下已知的词汇，勉强表达到：“四个字四个字的，阳。”
“我吗？”终于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不过这个问题却让叶月阳稍稍陷入了苦恼之中，对自己评价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合适他的词当然是有的，“风流倜傥，潇洒帅气。”
“风流倜傥，潇洒帅气。”夜重复了一遍叶月阳阳自我评价的词汇，将新词铭记于心，又补充道，“红色的，暖暖的，太阳。”
“那夜就是温柔可人，小巧玲珑，皓齿明眸，楚楚动人，秀色可餐，黄色的，柔柔的，月亮。”形容起夜来，叶月阳倒是滔滔不绝，蹦出了一大串词汇，最后以和夜的描述相同的词句作为结束。
太多的新词冲进夜的小脑袋，他听得云里雾里，反而一个都没记住。试图再次回忆一遍新词，困意却袭上了身体，他微眯起双眼，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
“困了吗？那早点睡吧。”时间也的确不早了，叶月阳把夜在床铺上安顿好，替他掖好被子，自己则侧躺在他身边，手搭上了夜的胸口，像哄孩子般，一下下轻拍着，趁床上的人还未入眠，轻声说出了刚才心底的疑问：“夜不是能不带上我的名字好好说话的嘛，刚才我还生怕你说完参见国王陛下后，加上个阳字呢。”
夜迷蒙的双眼看向阳，慢慢地说道：“阳说的，说话，要加上称谓。阳……”
“额……”好像自己的确说过为表示礼貌最好在说话时带上对对方的称谓，还是在夜刚学会说没几句话的时候，说明得不够完善才让对方养成这么个语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教回来，叶月阳决定就顺其自然，以后说流畅了总会改过来的。让他在意的还有一点——夜的脸上除了有时挂上的惊恐害怕，流泪的表情外，几乎没有出现过其他表情。
“还有，和别人打招呼的时候，最好是面带微笑表示礼貌。像这样……”叶月阳露出他张扬如夏日暖阳的招牌笑容，“夜，晚安。”
睡眼朦胧的夜学着他的表情，嘴角上扬，半合的双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脸上荡漾起水中月被夜风吹乱般的羞花涟漪：“晚安，阳。”
夜的这一笑，乱了叶月阳的心绪，他开始有点后悔，不愿把这个想要收入囊中独享的笑容分享给众人。
“男的？”
不可置信的疑问响彻在空荡的宫殿中。
宰相提出有私密之事要与他商谈，睦月始便让所有宫人与臣子回避。现在偌大的宫殿中，就之剩下他们两人。
“嗯，我刚才对那个王子妃的身形细细打量了一番，乍一看的确像是个妙龄少女，但肩幅比胯骨略宽了一点，绝对是个没长开的男孩子。”弥生春没有用身为臣子该用的敬语，而是以与朋友交谈似的语气回应着睦月始——这是国王陛下的命令，私底下禁止一切体现出身份有别的用词动作。
叶月阳很聪明，这个国家的女式服饰为了凸显女性凹凸有致的身材，设计都是收腰显臀显胸围的，这位王子妃身上的曳地披肩明显是为了刻意掩饰他的身材。即使如此，这微妙的异常还是没能逃过弥生春的双眼，况且撇开肩幅，以一个十六岁少女的身材来衡量这位王子妃，实在是太贫瘠了点。
被弥生春这么一提点，睦月始也察觉出了叶月阳行事的端倪：“所以才会传出二王子夜夜与未婚王子妃共浴共枕——阳其实是在掩盖那孩子的真实性别？”
“恐怕正是如此。就是不知道他的用意为何。”弥生春思前想后也不明白的是，一直表现得和女性关系极为融洽的叶月阳为何要从宫外带回一个宛若女子的男孩放在宫中，那孩子看起来很单纯并不像是有什么心计，对叶月阳也是百般信任的姿态。还有一点令他在意的是这位王子妃的似乎非常怕生，说话的咬字腔调也极为生疏，仿佛是刚开始牙牙学语的儿童。
身为一国之王，睦月始对两位王子的管束其实是十分宽松的。这两位王子均非他膝下之子——大王子皐月葵是由十年前自己从收养孤儿的教堂相中带回，由于皐月葵的资质习文从政挺有天赋，但武学上却欠缺了点。同年八月，神官从教堂中相中了叶月阳带进宫来奉为二王子，叶月阳果然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武学天赋极高，十五岁时便能和宫中的侍卫长文月海对上几十招。
“春。”思前想后，睦月始终于做了决定，“你暗中派人去调查一下那孩子的来历。只要没什么大问题，就不要干涉太多，随他去吧。”他抬头与身边带着笑意的人对视了一眼，“在这方面，我也没什么教导他的资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