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组全员】血月祭 第四章

*200fo点文

*不定时更新

*血族、狼族、人族

*黑白组全员搭档CP,月城奏、黑月大、朏桑友情出演!

*前文请见文章索引

                 


叶月阳顶着满身的皮肉伤痛,在月城遍地残尸血污的道路上踉跄奔走。额头上不知被哪头异族抓开的口子,流下一道血,正好流进他的左眼。半边视线所见之处,仿佛盖了一层血幕,却丝毫没有阻挡他前进的趋势。

“夜……夜……”叶月阳失魂落魄地跑着,碎碎念叨熟悉的名字,穿过一处屋缝,终于到了那栋熟悉的屋前。

原本挂在屋墙上的玻璃路灯砸在地上,碎了一地玻璃,燃了一半的蜡烛坚韧不熄,摇晃着火苗。鼠尾草的花香充斥鼻腔,叶月阳借着晃动的烛火,看到屋前倒着几头被抹了脖子的异族,其中一头狼人明明没了气息,还一爪攀附在紧闭的门扉上,留下一道骇人的抓痕。

屋门关着,除了抓痕,没有被突破的迹象。

叶月阳一脚踢开扒在门口的狼人,心里想着的是屋里的三人一定吓得瑟瑟发抖,抱作一团吧。不过还好没被闯入大门,应该还是安全的……

他满怀希冀推开那扇每天饭点都会被他准时叨扰的大门,屋里黑漆漆的,最熟悉的味增汤香味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替代。叶月阳一刻心吊在半空中,眯起眼睛在黑暗里看了一阵,才确认空无一人。他往里走去,抬手正要掀开通往里屋的帘子,却在看到浅黄色布帘上的溅射状点点血迹时,停下了动作。

也许……只是受了点小伤……

叶月阳不愿想他不愿看到的场景,他在这座城中唯一亲近的人们一定是吉人天相。他不停催眠自己,发生的一定不会是最遭的状况,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布帘,顿了顿才呼气,随之睁开了眼:“夜……你们没……”

平视前方,叶月阳只看到一扇被突破得只剩碎框的窗,而脚下踢到的还未僵硬的肢体触感残忍地提醒着他,有人正躺在脚边。他不敢环视里屋,再次闭上眼,僵硬地低下头,心里不断默念“一定是异族!一定是异族!”,鼓足了勇气,才蓦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背部被抓烂的躯体,那素色的布裙叶月阳太熟悉了,即使被撕破了大半,还染了一大片血,他依然一眼认出那是几个月前亲自陪长月夜上街挑的,送给夜母亲的生日礼物。

“伯母……”叶月阳神思恍然地蹲下身,祈祷着地上的人只是受了伤。他把长月夫人轻轻抱起,翻了个身,却顿时惊悚地放了手,跌坐在地上,张嘴几乎要出口的惊呼,却只换来几声低哑仓皇的喘息。昨日还满面微笑热情招呼他的人,如今已经成了一具被抽干血液的躯体。

叶月阳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缓缓抬起头,视线模糊了一阵,才逐渐变得清明,在长月夜的母亲身后,还仰躺着一名同样干枯残败,胸口毫无起伏的男性:“伯父……”

他不敢再看下去,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极慢地转头,将房间环视了一整圈。灰石板的地上是两具尚未冰冷的尸体;石墙上由长月夜所绘的海上生明月图被撕成了一条条,月残海枯;白色的床单上是一块块斑驳的暗色血迹,血迹从床上的窗框延伸而来——他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熟悉的身影。

叶月阳浑身气血翻涌,悲愤交加,手撑着地面,竟一时站不起身来。他向前趴去,跪在地上,爬过长月夫妇身边,爬上曾经厚着脸皮睡过的床,手攀上窗沿,勉强起身,朝窗外看去,没有人影,只有几具倒下的异族尸体。

夜呢?

手脚并用爬上窗,叶月阳没有稳住平衡,重重摔在窗外的地上,他撑着地坐起身,抓起一名血族的尸体,疯狂地甩着:“夜呢?!你们把我的夜弄到哪里去了!!”

咽气的血族脖子断了一半,气管暴露在外,被他一晃,头颅嘎一下整个垂到了背上。

叶月阳甩开他,原模原样去甩血族身后的狼人,却因两名异族重量相差太多,一抓没抓起狼躯,倒掀断了自己两片指甲。他顾不上指头钻心的疼痛,伸手把趴着的狼人翻了个个:“你们这群畜生!!把我的夜……”

凄厉的怒号声戛然而止,叶月阳张着的嘴没有继续翕动,目眦欲裂地瞪着狼人抱在怀里的一截残肢。那是一条断了的小臂,原本连接着手臂的手肘处,苍白的骨节似是遭受了具大的冲击,碎裂开来,断口仿佛被徒手撕开的布条般,皮肉七零八落。断臂的手腕处带了一个精巧的银制镯子,挂着个小巧秀致的新月坠子,那是叶月阳两天前才用领到的任务报酬买来送给长月夜的,而如今这镯子的主人却不知去向,只留给他一截毫无生气的断臂。

叶月阳嗓子顿时像吞了滚水,发不出丝毫声响,浑身脱力,颓然靠在窗边。

第一缕阳光照入巷子,没有带来所谓的希望,只照到俊逸脸颊上苍然落下的一滴泪。


守城的护卫撤了?才过了一夜,守在月城城门口分发圣水的侍卫竟一人不见。弥生春驱马在城门不远处探看了一番,确认没有侍卫,反倒松了口气。他可不太想尝那些看起来味道就不怎么样的圣水。而越接近城门,空气中逐渐浓重的血腥味,却让他心头浮上了不好的预感——城里出事了!

弥生春一改悠闲的行势,一夹马腹朝城里冲去。

尸体……尸体……尸体……

城中大道上,异族人族的尸体纵横交错,令人作恶的浓重血腥味夹杂着鼠尾草的花香,弥漫在空中。

弥生春视线一一掠过这些触目的残尸血肉,不做停留,是瞪大了双眼,望向着城中心最高处的教会尖顶。他无暇顾及这么多异族一时之间从何而来,也无暇思考一夜之间城中突变为何而起,只是驱马疾行,掠过一地尸体,直冲向目的地。

沿着大道疾行而过,在看到地面上熟悉的黑底白十字主教服时,弥生春赶忙拉紧缰绳,叫停马匹。不待马停稳,他便一踩马镫,翻身下马,冲上前去。

“始!”他抱起躺在道边满身血污的睦月始,手抚在胸口,确认起伏后,才稍微松了口气,吐息却还依然带着明显的颤抖。

睦月始胸前的伤口触目惊心,流出的血有一部分凝成血块,稍微起了点止血的效果,被弥生春这一抱,皮肉再次撕裂,又是从伤口迸出几股血流。

“弥生……”朏不知何时醒了过来,靠在墙边望着赶来的弥生春,脸上除了痛意还夹杂着几分不甘。

弥生春想将睦月始抱上马,立刻送回教会治疗,看着骇人的伤口,却停下了脚步,马背的颠簸只怕会震裂他的伤口。他犹豫一番,放弃了驱马的想法,将睦月始横抱起来,眼光瞟向呼唤他的人:“朏主教,您能站起来吗?”用敬语说着询问的话,他的语调却有些冰冷,似是并不太在意地上人的死活,只是礼貌地走个过场。

朏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扶墙,站了起来:“还能走几步。”

“您伤得不怎么严重呢。”弥生春将朏打量了一番,语气低缓却寒气森森。他对朏并没有敌意,只是看着两名主教受伤程度差得如此之多,不免有些责怪他出力不多。

“我中途被打晕了,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睦月主教还好吗?”朏斜斜歪歪地靠上前,查看弥生春怀里的人,“还好还好……总算捡回一条性命。”

“朏主教,马给你。我带始回去。”

这个向来犹如春风拂面的人,此时说的话从头到尾语调没有一丝波澜,听上去竟比一月的寒风更凌冽几分。那颗眼角下的泪痣更像是鬼魅般似乎盯着朏,不禁让他心下打了个寒颤,勉强挤出一句:“那你们小心点。”就径直上了马,不愿再多言一句,扬长而去。

弥生春没有动,看着朏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这才把睦月始抱到两屋墙间隙的小巷中,小心翼翼地放下人,脱下外套,垫在墙上,让睦月始靠稳。随后他沿着主教服的破口,避开流血的伤口,将黑色的长袍嘶啦一声撕扯开来。

矫健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随着睦月始胸口的起伏,伤口不断流出细细的红色涓流。弥生春眉头一皱,看着伤口,如视刺芒。

这个高大的男子扶着主教的肩膀,浅色的眼瞳仿佛看着信仰般,半跪着俯下身子,眼帘低垂,将唇瓣贴上了张嘴的伤口。


属于希望的阳光姗姗来迟,终于照遍月城上下每一处遍体鳞伤的角落。

异族的袭击以教会为中心,向四条通往城门的主干道蔓延,波及了主干道包括两侧的两三条巷道。整座月城的闹市区域几乎被屠戮一空,人员伤亡惨重,房屋损毁严重,遭受了建城以来最严重的侵袭。受害人数远远超过两百年前,纯血血族与城民的大战。

这一晚,繁华的月城牺牲了一名枢机主教,三分之一的城民命丧城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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