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月雪咲

*架空，设定

*前文请见文章索引

喜欢。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几乎要填满夜的全部思绪，不过即将到来的册封仪式让他没有闲暇再多做回味。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一转眼，夜入宫满一年的日子就到了。

册封仪式比之前的进宫晋见要复杂得多，夜跪在大殿之上，听完宰相弥生春亢长的条文宣读，毕恭毕敬地磕头行礼。

弥生春手持一个雕刻着太阳纹路的精巧银制盒子，礼仪翩翩地步到夜身前，将它递给他——这是属于夜身份象征的玺印。

“谢陛下恩典！”接过盒子，夜又行了一记磕头礼，待弥生春回到国王的席位边，睦月始念出“平身”后，他才站立起身。这一次他站得很稳当，没有半分摇晃，双手恭谨地端着银盒，又向王座上的国王行了一记感恩的躬身礼。

叶月阳站在大臣的队列中最靠近王座的位置，看着这一切。他很放心。夜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事事需要他呵护的荏弱少年，身高成长得与他相差不多，能够轻松地跟上他的步伐。

朝中大臣们看着这个大半年前在大殿之上还差点踉跄跌倒的少年，如今成长得如此出色，礼仪标准，不亢不卑，纷纷在内心赞许着二王子看人的眼光。

结束了册封仪式，夜端着玺盒低头恭敬地退到叶月阳身边站定，这将是以后上朝时他的固定位置。

几位大臣与平日并无大差异的汇报后，宰相宣布退朝，王座上的国王起身离席。全身紧绷的夜才刚想放松下来，几位陌生的大臣向叶月阳行了一礼后，却凑到他身边与寒暄着套起近乎来，他只能僵硬地挤出笑容一一应对。

叶月阳显然是看出了他的无奈，立刻开口说道：“长月文官，我还有政事想和你商讨，我们回殿吧。”

“是！”夜点头领命，对身边的一众大臣们报以一记歉意的笑容，便跟在叶月阳身后离开了大殿。

直到走进二王子的主殿，夜才长吁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怎么了？累了？”叶月阳看着夜突然放松下来的姿态，和刚才大殿上的庄重紧绷判若两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累倒是还好，就是刚才大殿上那么多人看着我……阳，我刚才没有说错话吧？礼节都有好好做到位吧？”回忆着刚才自己的行动，生怕一个失误坏了礼数，刚放松下来的夜说着语气又急躁起来。

伸手拍了拍夜的肩膀，叶月阳步到书案前，闲适地坐下：“没有没有！夜做的很出色，你没发现大臣们都向你投去赞许的眼神吗。不亏是我挑上的人！”他自信的扬了扬头，全然忘记了这个文官是弥生春的举荐。

在大殿之上，夜的脑袋里只记挂着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后一句该怎么说，哪还有心思关注投向他的视线到底是何种意思：“真的吗？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他们才这样看着我的吗？”夜在叶月阳身边坐下，他的手还紧紧捧着册封仪式上受赏的玺盒。叶月阳一把他手中的玺盒放到了桌上，打开盒盖，玉石制成的玺印温润无暇，比书案上叶月阳用的小了一圈。

叶月阳抓过夜的手，把玺印的着手处塞进他的手心，再用手握住他的手，夜的手掌比他的小了一圈，也更柔嫩白皙。带动他的手在桌上的红油上按了一下，叶月阳拿过一张白纸，让夜把玺印盖了下去。

雪白的纸上，赫然多了一个四方形的印——主体是细长的“长月”两字，四边分辨是芦苇形状围成的花边，在长字的左上角还有一枚小小的新月图案。

夜怔怔地看着这个鲜红的印，喃喃着：“这是我的玺印……”

把玺印放回原处，叶月阳握住夜的双手，将他拉进自己：“夜，这是你的玺印。你是我的文官。你是宰相大人、国王陛下和我选定的文官。即使刚开始的目的是出于能让你在宫中自由行动，但如今的你并非虚有其名。想必宰相也和你谈过了吧，让你辅佐我，帮助我处理政务，这不正是对你能力的认可嘛。”他顿了顿，握着对方的手又收紧了几分，继续说道，“夜，不用紧张也不用自卑，尽管昂首挺胸地站在朝堂上，你不比任何一位臣子差。”

“阳……”信誓旦旦的话语，给了夜偌大的鼓励，“我一定会好好辅佐你的！”

松开夜的双手，叶月阳刚想往他额头上赋予一记鼓励的亲吻，夜却突然坐直身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阳刚才不是说有政事要和我商讨吗？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辅佐你的！”

夜认真的态度让刚想做出亲密举动，却被迫刹住车的叶月阳又无奈又好笑，朝堂之上他也只不过是随口瞎诌了个理由，好让夜不勉强处在这么尴尬的境地。现在看着他干劲满满的样子，叶月阳也不好意思直白地说并没有什么要事。不过……硬要说政事的话，倒也不是没有。

“今年在青炎国度过新年的时候，他们的国王表示，打算在明年新年之际派使者来我国回访，顺便想和我们商讨一些关于奴隶交易的事宜。”

夜拿过书案上的纸笔，有模有样地记录起来：“回访？新年的话，那也只有三个多月了，他们大概会来多少人？需要准备起来了吗？”

“具体的事宜还不确定，船只从青炎国行驶到我国即使顺风顺水也要个二十几天，出发之前他们会派人先来传讯的，到时候再准备就好。”叶月阳道出了他的打算和顾虑，“就是上次去的时候，他们明显对我国的奴隶贩售流通禁止政策提出了不满，说是影响到了他们，青炎国近年来输送入国的奴隶数量大幅减少，严重影响了青炎国国内的生产。”

“可是我国自取消奴隶制后，并未出现明显的生产力量不足，反而原本哀声哉道的低阶层百姓工作能取得相应的报酬，生活改善了不少。高阶层的一些官员也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明显的争议。”这些都是夜在各种史书和政治书籍学习到的内容。

“争议一开始也是有的，只不过实行了几年后，那些富贾和官员的生活质量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改变，也就都作罢了。”

“我国改用了聘用制度，把原本卖身的奴隶转变为卖劳力的劳动者，工作内容并不做更改，但保证了他们的人生安全及基本的公民权利。如此一来，除了对原本以虐待奴隶为乐的奴隶主来说，其他的高阶贵族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这种制度很完善，不能在青炎国实行吗？”笔唰唰地在纸上书写着，夜低着头提出了疑问。

“我有向他们提出过见意，不过青炎国的国情和我国稍有不同。占据了青炎国一半国土的巨大湖畔旁有一个大型的砂金矿脉，他们大多数的奴隶都是用于挖金，而不是服侍。挖金工作十分繁重，很多奴隶累倒在矿洞中，就再也没有出来。如此艰辛具有风险性的工作，除了卖身的奴隶，根本不会有人自愿劳作吧。”

夜将叶月阳话中的要点简略地记录在纸上，写完后翻过一张，对照着前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摘出了几个重点字节：“我国是河源国与青炎国之间来往的必经之路，如果我们继续禁止奴隶流通必定会引发青炎国的不满，但已经制定实施的法规也不能随意修改，更何况是促进国家发展的有利法规。如此一来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让青炎国废除奴隶制度。”一番分析后，夜点出了症结所在。

“他国的政策哪是我们说变革就变革的。”叶月阳向后一仰，手撑住地面，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夜你也不要太在意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专心对着笔记思考的夜忽略了叶月阳这段无关紧要的话，他将写着笔记的两张纸工整对折：“嗯，我会好好研究研究方案的。”说完他便把指放进袖口，捧起玺印，起身回自己的殿室。

叶月阳怔怔地看着纤瘦的身影自顾出了大殿，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家伙的认真有时候真让人束手无策啊。

TBC.

政事什么的，都是我在瞎扯淡OTZ